断翼 33
(蝎温,邪教CP,前期强zhi囚'禁, 后期火葬场,慎入!)
蝎王花重金请来岳阳的医馆圣手,几个老头子前后对着温客行这边看看,那边看看,直看得蝎王拳头都硬了,却无一例外都说对于恢复记忆的事不要强求,或许指不定哪天就能想起来了。
无法对着失忆的人用强,却也无法忍受这人的疏离,无论他如何百般讨好,温客行看起来都是心有戒备的样子。是了,温客行除了对那个天窗首领十分特别,其他时候,分明也是个铁石心肠的主......这个想法简直有些令人受不了。
蝎王难得反省了一下,对于心头所好,他一向喜欢智取,偏偏遇到温客行就很快暴本性,令对方痛恨上了自己,若不是温客行的记忆出了点状况,万万没有他再度靠近的道理。
他自我安慰道,不急不急,他和温客行还有很长的时间,花几个月让温客行惯自己也算是不错的选择。
为了让人早日放下戒备,蝎王特意准备了一间古雅的画室,让失了记忆,时常迷茫的恶鬼头子可以消遣闲暇。
当温客行推开画室,脸上有了瞬间的呆滞。
只见室中放着一张花梨大案,案上累着各种法帖,并数十方宝砚,各色笔筒,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。满墙满壁,皆系随依古董玩器造成的槽子,上头的古玩若是真迹,简直可谓价值连城。室内放置一张可供休憩的矮榻,榻边便是窗棂,雕工精致,木质稀有,透过窗棂,可以看到后院满架蔷薇,一带水池。这画室总体宽大,细处密集,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墨香。
“怎么样,阿行喜欢么?我花了好些天准备的。来,进来看看我收藏的画作。”蝎王见他一动不动,便拉起他的手腕,温客行看了他一眼,由得他牵引入内。
端立在案前,温客行转身想看看墙壁上的画卷,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依旧被抓着,他不解道:“你这样......让我怎么看?”
“......啊?”蝎王决定装傻,也并不松手。“以前不也经常这样么?我们还手拉手逛街来着。”
“以前......也这样?”
“是,而且入夜时候,阿行你还喜欢坐我腿上,让我喂你喝酒。”蝎王点点头,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。
“......”
温客行闻言,额上青筋隐动,一股深重的恶寒和尴尬扑面而来,他又不禁斜睨了对方一眼,心里万万不敢相信自己会这般粘腻娇痴。
蝎王见这个一贯冷淡的人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,终于以拳抵唇,忍不住低笑两声,放了手。“抱歉抱歉,情不自禁就想起了以前。”
温客行冷哼了一声,心中依旧不清楚对方是否说笑。近些天来,他总是梦到自己走在一片雾蒙蒙,阴森森的树林里,似乎走了很久很久......在他万般无奈之际,一声琵琶声从林中传来,他便忍不住沿着窄路走过去......忽而一个黑衣男子怀抱着琵琶,对着他缓缓走了过来......可惜每一次,浓雾太深,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。
此刻,蝎王略带灼热的目光凝视着他,一腔热忱似要破土而出。这人长了一双典型的风眼,看起来一贯地有礼有节,目光中却隐隐透着一点病娇,这一切都令温客行感到烦乱。“你不是说看画,这般看着我做什么?”
蝎王含笑挪开目光,道:“你最喜欢墙上的哪一幅?”
温客行扫视了一遍,指了指最左侧并列的《桃花坞》和《落花图》。他似看得入神,瓷白的侧脸透着令人动容的专注,却令蝎王心头一跳——莫非这人看到桃花落花,便想起了那个四季山庄?
再看仔细那桃花图景,像是吸饱了雨水的花瓣,水灵灵地朵朵绽放......旁边的落花图则十分哀婉,像是有人将自身化为花瓣,随着晚春的风雨扑向泥潭......再看下去,便是种种幽怨,断断续续缠绵,怎么也表达不尽了!
蝎王心想,若是那个天窗首领还没有被晋王收走,他可保不准哪天忍无可忍把人给做了。他勉强定了定神,道:“我倒觉得这幅画别有意趣,阿行你看,这个荷塘像不像一个戏台?两片荷叶,一只盛放,一只含苞,这戏台的主角是两只芦雁,一个在探视,一个充耳不闻......真可惜,它们在熟悉的环境里,各自保持着陌生。”
温客行的目光落在上面,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惑。
“那只沉思的雁,似乎远在飞翔所能抵达的空间之外,由此显得另一只太过孤独。”
温客行没想到这人如此多愁善感,偏偏蝎王还在执拗追问:“阿行,你觉得这两只芦雁之间会产生情爱吗?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温客行简直哑然,这人看画就不看意境,不看技巧倒也罢了,却是句句意有所指。
“我曾经觉得,太过超脱的那只雁若是折了翅膀,便会落地生根安于俗世。”蝎王似乎有些感怀,“现在看来,那像是一个遥远的梦。”
温客行此刻也不想接话,道:“嗯,我饿了。”
“走,今个儿我们去酒楼喝酒。”
于是这天午后,二人坐在岳阳的酒楼的雅间,一面是热闹的街头,一面是宁静的湖泊,酒楼的位置可谓十分别致。
蝎王十分体贴地将酒盅满上,看着温客行玉白修长的手指持着酒杯,一仰而尽,十分爽利。
蝎王定定地看,他就喜欢对方身上那种干脆利落的气质。他想着,当这双寒玉似的手一把掐住自己脖颈的那一瞬间,那种惊心动魄的快意到底从何而来......
蝎王喜欢喝茶,不爱喝酒,而且他的酒量远不及温客行——前几天他特意抬出几雕三十年的女儿红,居心叵测地不停劝酒,陪着面不改色的温客行越喝越晚,越喝越多......最后是温客行将他送回了房间。他竟不知道对方是千杯不醉的体质,所以连半点油水都没捞到!
温客行的目光却落在在行驶街头的马车上,那马车宽大无比,十分奢华,街上的行人则纷纷闪避,给它让出一条充裕的通道。
蝎王的目光随之看去,突然脸色一变。“阿行,我肚子不舒服,我们可否现在就走?”他面露痛苦之色,一边起身,一边拉着温客行的衣袖,后者放下酒盅,十分愕然。
“够了!”此时,那马车里面传来一声呵斥,整个车厢突然摇晃,紧接着从车厢里出来几个黑衣人。
当目光接触到最后一个人时,温客行不禁浑身一震。
那是个青年男子,黑发高高束起,一袭青衣,一身冷郁之气,一双浓墨般的眼眸,猛然砸入他的眼中。
蝎王看到温客行的表情就知道今日不宜出门,他想抓住那双手,却不料温客行足尖点地,几个起落之间跃出酒楼,站到了几名黑衣人的跟前。
“你在这里?”周子舒简直不敢置信,立刻迎上前去“自从青崖山之战以后,我到处寻你不得,这段日子你在哪里?”
温客行看向了来人,面露疑惑。
周子舒十分震惊,却时刻留意到身后的动静。“老温,你不记得我了?”
温客行正要说话,却见青年男子的一双手却被人牢牢握住。
周子舒皱眉对那人道:“这是街头,你不该如此失态。”
那黑衣男子的身上带着淡淡威压,闻言冷笑:“我道是你为何迫不及待地跳车,原来是见到老相好了。子舒,这段日子我给了你太多自由,不要把我的宽容当成纵容。”
温客行看向青衣男子,眼眸里带着不自知的迷茫之态,然后,他抬目看向冷冰冰的黑衣男子,随着目光的转移,一股深重的寒气弥散开来。
“好重的杀气啊.....”看着面前一袭白衣的高挑男子,黑衣人对这瞬间的变脸感到十分惊奇,忽而,幽幽一笑,“蝎王,你应该管好你的人。”后面一句话,却是冲着温客行的身后说的。
蝎王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,以自身身躯将温客行与周子舒隔开,然后拉着温客行的手,道:“阿行,天色不早了,跟我回去吧。”
周子舒却冷道:“大蝎子,现在正是正午,你一直拿着这种鬼话欺骗他的么?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物?”
蝎王冷笑道:“阿行和我早就互许终身了,你又是哪位?怎么大白天也认错人?”他不再搭理周子舒,转而对着温客行伸手,柔声道:“这人分明认错人了,阿行,来,我们回家。”
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眸定定看着他,像是仔细分辨着什么,这个一贯冷淡如冰的男人,极少露出这种迷茫又想要去信赖的神色,蝎王不禁心头一恍,继而微微一荡。他柔和地拉过温客行的衣袖,用着哄孩子的语气道:“阿行跟我回家,不要理会莫名其妙的人,他只是瞧你长得好看,故意前来搭讪的。”
温客行柔顺地点点头,低声道:“好。”
心中石头落地,蝎王松了一口气,正要将人带走,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微风,他的听觉十分敏锐,身形瞬间急剧回转,然而对方趁着他心头松软的片刻,已然抢得先机,竟也随着他的回转而贴上前来,那身影翩若轻云,手指疾出如风,分毫不差地点住了他背后的要穴!
眼见武功高于自己的蝎王被制,晋王也陡然色变,他的武功平平,只是贵在权势,用药物控制了周子舒,而且岳阳也不是他的地盘。一个刹那,身形交错之间,他的脖颈已经被一只劲竹般的手给牢牢掐住。
“后退。”
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,眼睁睁看着皎如秋月的男子瞅准时机突然发难,简直比他们更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。当那人的手指在晋王身上缓缓紧了紧,黑衣人只能看向晋王的脸色,后者艰难点头,他们只得保持着戒备的姿势,慢慢地后退。
“阿絮,我们走。”
温客行一眼都未曾看向蝎王,他用眼神示意帮忙,周子舒则十分配合地将被点了穴道的晋王塞入马车。
众目睽睽之下,那辆马车如箭一般弹出,朝着南面山林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(感谢追文和评论~~~)
评论(7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