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曼2090

青崖的黄昏(《调教鬼主》前传)

鬼谷往事片段,无CP,复仇黑暗向,私设如山。


前言:


他踏着泥泞道路,以坚韧隐忍诠释何为极致的执着。


他历经血雨而来,那如枫似血的红衣里,燃烧着焚尽一切的地狱红莲的明丽火焰。


他的脚步所及,是一个孤儿独一无二的复仇史诗。

 

(本文一万字左右一发完,无连贯剧情,心力不足只写了若干片段)


 夜奔


“师兄,我要玩竹蜻蜓。”


“给你。”他将崭新玩具往发髻上一放,小师弟的眼睛对着头上直瞄,显得有点傻气和可爱。


“不,我要六个,全部都要!”


“剩下的我要给其他师弟带回去的,他们还在四季山庄等我呢。


不料瞬间对方开始不满:“我不管,我就要!师傅说过,这几天要你带着我好好玩的。”温客行立刻脸颊发红,润泽明亮的黑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直看得周子舒心头发涩,犹豫间,已将剩下几个都递了过去。


——实是诡异,他周子舒何曾对着一个小鬼头服过软,但每次看他那般委屈模样,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。


年幼的温客行刚刚敬过茶,拜了师,便立刻以一副主人之姿驱使周子舒带他逛街游玩。他本是神医谷主高徒的独子,圣手夫妇自小对他宠爱有加,自小养成了欢脱调皮的呛辣性子。前阵子家中变故,父亲重伤,一家人又偶遇了秦怀章。但是至始至终,八岁的他并不知道周围潜伏的危机,在郁郁寡欢一阵子之后,突然遇到一个年长几岁、百依百顺的师兄天天陪着自己逛来逛去,简直天降的玩伴,让他整天云里雾里,只想着撒疯一般玩闹。


逛得累了,周子舒递给他一碗桂花薄荷糖水,他接过之后喝了一口,甜丝丝的十分清凉,又想起来对方还没尝过,便盛了一勺,非要喂过去。


周子舒摇头,说自己不想吃甜水,温客行便高高兴兴地喝光了。


“师兄,我们马上会去四季山庄,一起吃饭睡觉,你还会讲故事的,对吗?”


“两个月后等师傅办完了事回去,我们便能见面了,那时你还得好好练功,哪里只是吃饭睡觉听故事,太懒的小孩要受罚的,打手心、罚跪,懂吗?”


温客行在意的却不是那些,以往爹娘那些装模作样的惩罚从未落到实处。

“为何要两个月之久?那我会很想你的。”


轻轻叹口气,周子舒像个大人似的拍拍他的肩膀,小师弟像个糯米团子般温软,他的一众师弟中从未有过这般玉琢似的娃娃。“两个月不长,很快的呢。”


此时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,自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,却没想到再次相见竟是物是人非,隔了无数道尘世的沟堑了。


“那你晚上给我讲故事吗?”


“讲。”


“哈哈!走,你带我捉鱼去!”温客行璀然一笑,露出贝齿,笑容明亮如清泉。

 


圣手夫妇身上都有未愈的重伤,秦怀章便多耽搁了几日,他以深厚内功助他们恢复了不少,才放心离开。


温客行目送师傅和师兄的身影渐渐远去,却没有别离的哀伤,反正马上又能见到的。


一日之后,月上中天之时,甄如玉匆忙将儿子抱上马,夜光的阴影下,面孔清癯。


“有人在周围窥视我们,赶紧走。”


谷妙妙点头,拿起包裹就走、两匹马儿一路急行,他们选的是崎岖山路,为了轻装远走,一家人几乎没有携带什么行李。


温客行全身裹在斗篷里,只露出一张蒙昧未醒的小脸。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,黑夜中的行进、身下的马匹的躁动,一切都显那么不真实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醒了过来,只看到天上阴云蔽月,然后他才发现,时间只过去了片刻,他们还未离开熟悉的村子。


此时,周围一阵暗影流动,接着树林中传来几声暗笑,温客行紧张地抓着父亲的袖子。


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永生难忘。


“痛快交出武库钥匙,免得白白送命。”一道阴冷声音传入众人耳中。


圣手夫妇对看一眼,竟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同样的决绝,二人冷笑,做出防守之态。“鬼谷?武库钥匙,你们也配?”

 

“砍残他们,让这个孩子好好看着。”为首的鬼面人发话,周围的鬼面人几乎立即动手。


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父亲,被一红衣鬼面人用长矛挑下马匹,几下砍断了手筋,在地上惨声呻吟。而母亲在几番对抗之中奋力挥出长剑,然而人多势众,她支撑不了许久,被一群人围攻砍倒在地,她干脆爬过去扑在父亲身上,以身体护着乱砍的刀剑,不出几下就已经奄奄一息。


那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太突然了,温客行竟没有反应的时间,就这般眼睁睁看着父母倒在乱刀之下。


然后他们开始搜身,几乎将地上夫妇的衣裳扯烂了,除了几颗药丸,什么都没找到。


“逼问他们。”


温客行猛然抬头,狠狠盯着几十个红衣鬼面人。“你要杀了我爹娘,先杀了我!”他如一只小兽猛扑过去,被一脚踢飞,轻飘飘摔在地上一对血人的身上,晕了过去。


等他虚虚睁眼,看到父母面目全非的惨状,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。


“你们现在就杀了我,我将化作厉鬼,将你抽筋、扒皮,我会让你——不得好死!”他朝着为首的中年男子狠狠发誓,眼中的仇恨火焰几乎化为实质。


“这个孩子,倒像是个天生的恶鬼呢。”众鬼之中,满头白发的艳丽女子施施然笑道,“不若让他跟去鬼谷算了。”


“带走他,说不定以后还能找到钥匙的线索。不过入谷之前,他一定得喝那碗汤。”鬼主脸色不霁,一只小兔子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,反而钥匙还得继续费力寻找。“你们给我继续找!翻遍他家里每个石头缝隙,找不到回来领罚一百鞭!”



入谷


一夜之间,温客行从童年直接进入了成年,缺失的少年时期则是被扭曲的一段记忆。


他背负了深仇大恨,他决定报复,却找不到报复的大门,他就这样一脚踏入了阴气森森的鬼谷。


他被喂了难闻的汤药,据说能让人忘记前尘往事,安心做鬼。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忘,死都不能!


喝汤之前,他看着一头银发的美艳女子。


“你会帮我报仇吗?”


“我不会。”罗浮梦淡淡道。“你活不活得下来,尚且要看造化,喝了这碗汤,你便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

“我不想忘记。”


“这可由不得你,我好不容易救了你呢,你叫......衍儿?总之,你想要活下来,就多看看,多听听,做正确的决定。”她柔声道,“踏错一步,便是万劫不复了,这里可是鬼谷,只有极恶之鬼才能生存的地方。”


接下来的记忆有些模糊,他被扔进一个满是孩童的营房里,像是一群被圈养的家畜,他们挤在一起,互相取暖,又因争夺食物打得头破血流。他不想忘记爹娘和惨死的原因,所以时常头疼,因为争不到食物,也时常挨饿。


他开始做梦,梦往往是这样开始的:一个破败的院子,到处弥漫了浓雾,他站在门口眺望。爹和娘远远看着他,终于走近了,他们一见到他便是惊呆了——他穿得都是破烂衣衫,手上脸上,没穿袜子的脚上,全部都是冻疮。他们终于颤抖到无法自制,将他抱在了怀里,良久之后,父亲如梦初醒,两只手抖抖索索地从行李里掏出新买的衣服,赶紧给他换上了。


“我们回来了!衍儿!”


不过梦境终究会醒来。在漫长冬季里,他突然萌生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:既然师傅很厉害,师兄也喜欢自己,他们定然会通过某种神秘的方法重新找到自己的。


那一年他八岁,在最后的无邪的年龄里,他有过一个奢望。他想师傅,想师兄,还想被他们重新寻到,然后被人好好捧在手心。他经常去人迹罕至的小径,期望看到他们从天而降,然后接自己回去。


他几乎怀着这个奢望盼了一个冬季,在无尽的寒冷和失望中,他才彻底意识到之前的想法实是妄想,太过幼稚。


许久之后,他才学会用准确的语言去概况现在的情况—— 一入鬼谷,阴阳两隔。


他已经回不去了。


当一个孩子认识到了何为“幼稚”,也预示了他快于常人的成长。


他开始适应鬼谷的却衣少粮的境况,在寒冬腊月也能争抢到果腹的食物,有时候熬不住,也去罗姨那边拿取一些,但是他却认为,既然能想到办法,又何必求助他人?若是自己连生存都做不到,又何谈报仇之事?


在鬼谷里,死亦何难?每隔了几天,便有几具小小的尸体被拉去扔掉。活下去才需要最大的勇气。



同伴


那点糕点是她伺候完了几个男人,被侮辱般地塞进了她的衣襟。


“你......不吃么?”温客行见红枣糕尽数被自己吃光,胃里升起暖意,才猛然惊觉对方还滴水未进。他很是内疚,倒了一杯清水,凑在她干裂的嘴边。“你渴了吧,喝一点。”


“我......不成啦......好怕......”小姑娘颤抖地握着他细瘦的手指,眼里含泪,只看着窗外月光,“活不成了......”


“你怎么......怎么活不成了?”温客行靠近她,笨拙地想要安抚,因为对方抖得太过厉害,他只能摸了摸那细瘦的手臂。


“你们也......逃不掉的......”她裹紧毯子,低低叹息,像是在叹息自己的命运,又像是一个令人惊悚的预言,细嫩的声音让温客行浑身发毛。


一天之后,气若游丝的小莲又被送回房内,这一次,她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
温客行过去察看她的身体,才发现她的下'申一直在流血,血液浸染了整条库子。他慌乱之中什么都顾不得了,给她拉开库子擦拭起来,但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太大,一点点动静都引得对方惨叫连连。他虚虚握着血染的布团,整个人因为不敢置信的极度震惊而不停颤抖......


“伤你的人,叫什么名字,长什么样?”到了半夜,温客行突然闻到。


她被敷上了许多药粉,几乎是温客行所有的辛苦收藏起来的伤药。她痛得迷迷糊糊,却依旧清晰记得仇人的脸,恨声道:“他们叫他王胖子,倒三角眼......喉头,喉头上一颗痣......”


 

整整一夜过去了,最终,她在不断的哀叫中咽气,眼睛至死不闭。


清晨,一阵冷风灌进胃里,温客行突然开始不停呕吐。


不是对着眼前这个无辜的同龄小女孩的身体,而是对于她被凌'虐至死这件事本身产生了最本能和深刻的恶寒和恶心。


这一天,当年少的温客行掀起了死亡的面纱,往里面看了一眼,从此,更为丑恶狰狞的死亡之景徐徐展开。


若是说之前他对于异性还存有一点美丽幻想的话,此刻幻想已像碎镜一般无可挽回。


一如既往的,他要替同伴收尸,不然那些尸体无人清理,很快会散发异味,而枉死者没有安葬的灵魂也将在此地萦绕不去。


他拖着尸体一点点往悬崖边走去,冷风呼啸,像刀子搁着脸颊,他第一次没感到任何疼痛。


“谢谢你的点心。”温客行看着小女孩失去生气的身体,闭上眼睛,将瘦小的身躯往悬崖下轻轻一推。“安息吧,我会替你报仇——我用同样的方式还给他,可好?”


悬崖上冷风呼啸,像凄厉的冤魂在哀声泣诉着,温客行丝毫没有感到害怕,反而是一种极为冰寒的愤怒洪流渐渐灌注了灵魂。


 

试炼


温客行惨叫一声,细嫩后背顿时显现一道血淋淋的刀痕!


鬼主哈哈一笑。“这就受不了了?本座在你身上试蛊是你的运气,这种运气可不是一般小鬼能有的。”


他抓住孩童赤洛的身体,给嫩生生的皮肤上不停挥刀,不出片刻,前匈后背甚至大褪上全是凌'虐的恐怖刀口。


见温客行已浑身是血,奄奄一息,也叫不成声了,他才停了下来。“现在,来试试这漂亮的虫子,它有治愈效果,呵呵,本座是个练蛊的奇才,待会你就明白了。”


为了防止乱抓乱动,温客行被吊了起来,浑身上下爬满了滑腻腻的蛊虫,像是活蚕一般的青虫在血淋淋的刀口上吐着黏液,这让他痛极了,简直想大叫出声。


鬼主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,反而饶有趣味欣赏不断蠕动的蛊虫,像是看着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心爱之物。“果然,它们竟能愈合伤口,这世间万物相克相生,简直妙极!”


一天一夜之后,温客行的身上恐怖刀口在蛊虫汁液之下不再流血。


试蛊之后,鬼主心情不错,很是仁慈地放他回去那个院子。温客行坐卧难安,吃饭睡觉时刻感到痛痒,然而伤口的确在慢慢愈合。


他孤坐在悬崖边,定定看着深不见底的山涧,一阵狂风呼啸而过,将单薄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。


他默默想着:朝不保夕的情况下,身上有没有疤痕又有什么要紧呢?此刻自己和鬼主的差距,犹如一滩水洼和广袤湖泊,难道复仇之路,真的遥不可及?


地狱不空,誓不成佛。


每次思索的结果,他都是用这八个字总结,必须得有信念的支持,一个武功低微的孤儿才能向鬼谷最高统治者发起复仇。


温客行像一名虔诚的信徒,生命垂危,只靠一股执着的信念而活,他执迷于那个他无法命名的信念。


不远处的院落,几个仆役正放着烟花,寂静的鬼谷在新年之际竟然也带点人间的气息。若是爹娘没死,这时候的自己又在做些什么?


烟花腾然升空,璀璨夺目,照映出少年眼中一点黯淡的水光。

 



觊觎者


如此过了三年,他成了鬼谷的头号恶徒,自然而然召集了自己的一帮人马。同龄人中,他武力不俗,到处抢占地盘,当然也招惹了不少嫉恨。也正是因为年轻,那一次他遭遇了一场精心设计的暗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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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丑


曾经有段时间,温客行的眼里没有美丑之分,只有死人和活人,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的区别。而之后的漫长岁月里,他甚至一直没有感觉到容貌带来的任何便利,甚至相反,被觊觎的几段记忆令他不快。恶鬼很多,不乏星`癖诡异之徒,若是对自己不利,就好好设计除了去,丝毫不用纠结因果对错的问题。


这导致了令人乍舌的后果,温客行在成年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,对自己的容貌认知出现了偏差,他只知道自己长得还算好看,至于好看到什么程度,他不在意。


对于周围鬼众,听从,顺从,不敢忤逆,这些就够了。至于那些付诸行动的觊觎者,早就被他送入黄泉了,活人他尚且不怕,何况是死人。

 

 


人间


罗浮梦扔给他一叠兵书,里面竟然还有一卷《权臣传》。


“这世上最厉害的东西,乃是心计。”罗浮梦的眼睛看向虚空,想起了遥远的霓光宫,不禁喃喃道:“阿行,你若有一天出了鬼谷,定要好好记住,人心即鬼蜮,其实这人间啊......不比鬼谷清明多少的,呵呵......”


温客行怔怔看着对方,那一头纯白长发,在灯火之下犹如最艳丽最哀婉的伤痕。


罗浮梦又道:“阿行,你既通过了炼试,有了自己的院落和部下,从此那三餐茶饭,四季衣裳,都该好好置办,即便是身在鬼谷,也该有些人间烟火气的。”


面前的少年太像一把锋利的剑刃,每每让他人感到寒气森森,那是鬼谷里千锤百炼出来的无形的杀气,而罗浮梦,作为这个少年一直以来沉默的支持者,却开始想象有朝一日,他不但能在鬼谷有一番地位,也能拥有卓越见识,智谋,甚至,他本也可以成为博学多才的青年,而不只是一个纯粹的杀戮机器。


他总有一天会出谷的,他应该知道人世间的恶,也应该懂得人间的美。即便现在看不到谷外之景,千百年来的累累书籍中却到处有着关于美的记载。诗,词,歌,赋,总有一首能描绘出动人心魄的美景。儒,释,道中的种种玄妙,总该有一处能触动他的灵魂。


于是不出几日,她又给温客行送去一卷卷书籍。


一直以来,温客行对于书籍也谈不上喜爱,反而更像逼着自己去了解一些谷外之事似的。他觉得花费时间研习武功更为实用,而这些东西或许只是人生的点缀。


 

黑猫


这只通身黑色的胖猫却有着一张阴阳脸,配上黄澄澄的圆瞳,丑得像是一个噩梦。然而鬼主对其宠爱有加,有事无事都要抚上几下。


“来,吃不吃?”


肥猫靠近,又嗅了嗅,怀疑抬头看着少年。


“去,叼那根树枝过来。”少年用手摆了摆一根树枝,又站得远了一些,示意胖猫去叼。


如此反复,那胖猫终于明白了少年的心思,几步窜过去,口中衔住了那截枯枝,缓缓过来,往少年脚边一放。


它如愿得到了一条烤鱼,立刻吃得咩咩作响,但完全不知道少年究竟想要干嘛。


接下来两个月,温客行时不时让它叼一本空白的书籍,这点小事对它来说不在话下,因为每次叼过来都能有一条肥鱼可以享受。


到了最后,它无师自通,看到类似书籍的东西都去叼一叼,叼住了就远远避开人群,往温客行脚边送去。


 

七天之后,鬼主突然召集三千鬼众,巨大的石窟容纳不下所有群鬼,洞外密密麻麻跪着许多低阶鬼众。


原来鬼主丢失了一本秘籍,具体长什么样,恐怕只有十大恶鬼有所耳闻。在鬼谷的怒火之下,几乎无人敢喘气。


鬼主拔刀,灯火之下的鼎沸怒容,如地狱厉鬼。


这时侍奉左右的几十个鬼众脸色苍白,像待宰的羔羊一般,惶恐不安地看着鬼主挥起屠刀。他们都是被怀疑偷窃的仆从,此刻连辩白的话都说不成句。


离他最近的战战兢兢的仆役首先遭了殃。


刀起刀落,无法躲避,无人敢躲,一只只手掌像寒霜中的树叶簌簌落下,没有人吱声,当这些人堕入鬼谷之时,就已经注定要献出一切,包括生命。


鬼主不知道斩到了第几个人的手腕,终于稍微平定了心神。


“去找!马上去给我他妈的找到那卷东西!抓到了盗窃的小贼,我要让他好好体会,什么叫求死不能!”


 

送猫


丛林之中。


“若是哪天你突然叼个什么东西过来,让他们发现了,我可怎生是好?所以,我要杀了你。”少年冷道。


黑猫弯头,凝视,似乎以为对面的同伴要玩一个新的游戏。


温客行目光变得黯淡。“但是......我将来是要成为鬼主的人,难道......我竟连一只小猫都容不下吗?”


黑猫舔了舔他的手指,少年因为长途跋涉,手指冷得像冰柱。


“你若敢回来,我就杀了你。”


温客行见它不走,站了起来,朝它扔了几个石头,石头正中猫脖,黑猫喵呜一声,吓得窜进去林子里,躲起来便看不见了。


温客行转身,踏着枯枝落叶,慢慢蹒跚着往鬼谷的方向走去。他怕留下熟悉的气味,甚至一路散了气味难闻的干扰药粉。


 

重逢


温客行的脚步很轻,轻得像一只猫。他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桃林之中,屏息凝气地倾听。


午后的阳光十分明媚,桃林里二人正在轻声交谈。


面目冷峻的蓝衣少年正与同伴告别,他即将前往晋王府,成为晋王的左膀右臂。


周子舒,他......果然是周子舒。


在他荒芜的心田上,梦想中的四季山庄,曾是最后的一片净土。


时隔了漫长的八年,他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心怀奢望的孩童。


即便相遇,又如何能改变最终的结局呢?


青鸾舞镜,只翼孤影,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人生吧。每个人都有自己将要奔赴的前程,抑或是归途。


我的时间,本就不多了啊......


他无声无息退到了一片树荫的阴影里,越退越远。


然后,他悄然转身,向着自己的命运奔赴而去。



 

某一天,阿湘看到了一副手笔:雁归有时,潮来有讯


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我愿意在四季山庄,在师兄的身边慢慢长大。他惊觉了这个软弱荒谬的想法,然后摇摇头。

 


结局


鬼主已死,新主上位。大殿之内,一群鬼众正在大醉大喊,疯狂发泄胜利的狂喜。


而温客行,只在悬崖上,静静地看风。


罗浮梦眨眨眼睛,恍然如一场大梦,仿若还瞧着当年的一个小小孩童倔强愤怒的眼睛。


时光如飞梭,转眼间,瘦小的树枝已经长成了坚韧挺拔的松柏,于天地之间,卓然而立。


“接下来我们去往何处?”


“离开鬼谷。”温客行淡淡道。


“离开?”漫长的岁月里,罗浮梦从未离开鬼谷半步,好似一朵血色莲花深深扎根淤泥之中,从未想过还有重返人间的一天。


“琉璃甲即将现世,罗姨,与我去看一场好戏罢。”温客行缓缓回首,愉悦的笑容流淌着无尽的明丽。


至此,这把淬然出尘的利剑终于显现了夺人心魄的名贵光华,一场长达十一年的复仇在此处并非尾声,相反,牵动整个武林、引发无数腥风血雨的复仇大戏,这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

“天,就要亮了。”

 

 

 



(后记:前传写了很久了,再放下去要发霉了,估计要彻底变废文了,所以还是整理一下发出来。对于怕虐的童鞋,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~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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